狗登西老官

刀鸽thing

七夕【吕嬴】

《日书》有云:戊申、己酉,牵牛以取织女。不果,三弃。

七夕贺文,上面这句和本文没有半毛钱关系,就算这是晒书的我也要写成晒恩爱的!

先生,公子,相国,王上,这些个叫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好听了吧我要化掉了嘤嘤嘤

吕不韦想了想,换了件白色暗纹的常服出门,白衣飘迁,多少看起来有几分贵气,少几分商人素有铜臭味。

倒是好笑,居然在这时候还纠结这个。

赢异人仍是卧床在家,几日前从赵国逃回尚未在咸阳站稳脚跟的秦公子和向来被人看好的公子傒发生正面冲突,兄长一剑刺入与之争锋的幼弟胸口,吕不韦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的剑一点点刺入自家公子的胸口,那人的鲜血汹涌地染红了那天公子穿着的白衣,仿佛那日他为异人准备的,热烈如火的楚服。

他近几日都是天天往赢异人府邸跑,富甲天下的大商自是把许多连咸阳宫里也很少用上的稀世药材都送入赢异人府邸,他进里屋的时候,赢异人正靠着床上的软垫喝药,面色倒是红润了许多,近日炎热,自己送去的冰块在屋内透着丝丝冷气,榻上的公子看到他来,不由绽放出一个温和的笑“今日是七夕,先生怎么还老往我这里跑?”

“公子今日有力气说笑,看来伤势好的差不多了。”

榻上的公子还是笑,往床里挪了挪,道:“先生坐。”

吕不韦也不扭捏,径直坐到赢异人身边,七夕虽已然入秋,却不减热,赢异人的头发随意地挽了个髻,清清爽爽的一身睡衣,露出一截纤长的颈项和小半段锁骨,他对他的公子说道:“公子傒被太子召去问话了。”

榻上的青年似乎全然不在意般淡淡一笑,“只是又麻烦先生了。”

吕不韦想起就在几天前,那个青年就在自己怀里,赢异人和嬴傒的冲突必然见血,他没有料到那个总在自己身后问,先生我该当如何的青年,就着没入胸口的剑尖,步履坚定地再往前走了一步。

他在流血,他在颤抖,他,可能会死。

那血色就像异人为华阳和嬴柱而作舞时的楚服,红衣公子带着芈氏的羚羊面具,唱着屈子的《远游》,嬴异人从赵国与他相识开始,衣着多以朴素干净为主,笑容温和,眼神确是坚定的,真正让吕不韦惊于他的容颜,还是在那一刻。

长年质赵的秦公子有何机会接触楚舞,他的公子换上自己亲自为他准备的华裳,舒展四肢,跳动起排练已久的舞蹈,如火般热情张扬,红衣,墨发,雪肤,地位低贱的商人本想远远地看着座上嬴柱与华阳夫人的表情,然而他根本做不到,他的公子就在大殿之中,跳着那样热烈的舞蹈,他的公子有那样好看的身段,那样优美的舞姿,面具遮挡住他的面容,露出一双如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睛,他在公子的辗转跳动中,看到那人眼中坚定的欲望。

赢异人的欲望很多,在赵国时想活下去,受尽白眼与欺凌,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就一双眼睛里,灼灼的火光快要将吕不韦的心口洞穿,所以他心甘情愿地为这个质赵的秦公子。

他被权念沾染的公子身着如火楚服,边唱变跳动,像是鸿鹄腾飞,流风回雪般从容美好,声线甘冽,唱着思归的游子之歌,吕不韦怔怔地看着这舞,忽然明白了为何孔夫子当年闻韶,三月不知肉味。

他又想起那时满身血污的青年倒在自己怀里时,自己懊丧地对他说:“此事怪我,公子心善,还把公子推到这般境地,你斗不过公子傒,因为他心狠,敢下手。”

那青年很努力地扯出一个笑容,对他说:“他,没机会下手了。”

是啊,一个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当做筹码的人,怎么可能还有对手。

赢异人看了看吕不韦复杂的神色,讨好似的对他眨了眨眼,对他说“先生莫要如此,往后我一定听凭先生安排,不再让先生烦心了。”

而此时好的差不多了的赢异人在吕不韦面前晃了晃手“先生在想什么?”

他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只是苦了公子七夕还不能与夫人团聚。”

“无妨,有先生相伴,足矣。”

赢异人倚着软垫,看着他永远成竹在胸意气风发的先生竟然有难得一见的窘迫,不禁感叹道,七夕真好啊。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他们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盗贼。 那除了生死相随,心意相通,又怎会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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