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登西老官

刀鸽thing

笑(褒姒)

其实还没写完,然而再不放出来我就真忘了自己暗戳戳写过这个,应该后面会修

上苍说我虽无辜受累,却的确罪孽深重,不让我堕入地狱受尽折磨,只让我流离人间永不安宁,听着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的故事,添油加醋,面目全非,却只看到一张张兴奋到扭曲的脸,说着连我本人都没见过的故事。 我时常无法休眠,听那个故事一遍又一遍地被提起,世人唤我,总为辱我。

他们叫我褒姒,那个出生褒地的,姒姓的女人。


这个女人不会有名字,也不配有名字。


我幼时的名字连我自己都快要忘了,和这个祸国妖物根本不同的名字,到后来连我自己都陌生,那个女孩的人生太普通,太干净,太奢侈,太容易被毁坏。


我出生在褒地,家境已能不教我这女儿饿死,便就这么平稳的长大,甚至无人说我美,不过只相教同年的姑娘艳了几分,有那邻家的哥哥愿意为我送一束花,唱一首歌。 仅此而已。


曾有人踏着水向我唱过一曲伐柯,我的父亲欣然答应,现在倒记不清那人的脸了,唯独那少年脸颊边未褪去的红润还在,额上的汗珠是晶莹的,眼里的光在屋内都灼灼得让人眼睛带着心口都疼起来,那时候的小姑娘是怎么样的,应该是笑着低下头去,羞到耳根子都红得发烫,躲在室内,耳朵却恨不得飞过去,才可以听见父亲与他发出的所有声音。


是了,那时候,我还会笑,眉眼弯起一道陌生的弧度,带动整个脸部肌肉向上翘起,飞扬起来,喜悦是抑制不住的,蔓延到全身,整个人都轻得漂浮起来。


我后来都没来得及再多看那少年一眼,就知道他要握起武器开始战争。


我知道战败的消息甚至比我知道我父与他身死的还快。


战败的土地被占有,财宝被掠夺,被随随便便砍死的人,被随随便便强奸的女人,我算那时尚算幸运,被吓到发不出嚎哭的声音,故而没被人厌恶,正遇见一个想向王上请求更多赏赐的领军。

于是就那么顺理成章地和那些金银财宝一起成为另一件货物,送给坐在深宫中得胜的王。带着我刚听说的,父兄的死讯,自然还有另外那个我早已记不起来的少年。



我不是他最艳丽的女人,甚至也不是最爱他的女人,我只是,不笑罢了。


我不知道谁还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笑出来,等到我终于能够渐渐平静些时,已经是很久之后。


很久很久,久到他都知道我不会笑,久到他那些逗人的把戏斗被我摸透,久到他那些表情我都熟知——我错过了爱上一个人的最好的阶段,在爱上他之前,我先看透了他。 如此一来,再威严的王,在我眼里也不过只是跳梁小丑,我不喜笑,也不喜他,他亦不喜我,他不过是想征服我,我与他就在这毫无意义的角逐中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若我当年能再聪明一些,便能知晓,还是随大流些的好,特立独行是罪,你看,一个又一个人,前仆后继地死在这上面,我不是第一个,我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更不是最出名的那一个。


那我便能笑一笑,勾起嘴角,学那些女人,偏高嘴角,装出满心欢喜,骗得他一时开怀,接着生下孩童,翘首期盼着一块封地。



我便不会被任何人记得,如此多好。 偏偏笨到连笑都不会装,无知无觉,无痛无痒地过了那么多年。 等到最后他赌国相逼,我看着那个男人站在烽火狼烟中,戏弄诸侯,满心愉悦地再次看向我时,我知道,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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