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登西老官

刀鸽thing

七年9(牧春/日向伊武)

被问联系方式的伊武努从酒杯下有些意外地抬眼看出来,半是迷蒙地偏了偏脑袋,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哎?”



吧台边趴着的年轻女孩笑着看他,柔嫩的手爬上他的无名指,在本该有婚戒的地方轻轻摩挲,暗示意味十足,“大叔,你今天有约吗?”一双猫似的眼勾着他,细嫩的小腿缠上他的小腿,撒娇似的追问道,“有吗?”




伊武努结束任务,在自己家酒吧喝酒的时候,居然被人勾引调戏了,偏偏姑娘虽画着浓妆,也看得出原本五官带着几分柔弱清秀,大哥行走江湖多年,如果不是必要,也不会对这样的姑娘动手,何况那姑娘夜场寻欢穿的低胸装,实在容易让人大饱眼福



咳咳,文明观球,伊武努被这视觉冲击一惊,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转成了“没有”




秋多书组的各位兄弟此时被这阵仗一惊,来夜场寻欢买醉的不在少数,敢来这里还把主意打到大哥身上的,这位艺高人胆大的姑娘还真是他们盘下这场子来的头一个




那姑娘倒显然是来买醉的,招手就说要请了这位帅大叔的晚上的所有酒水,如此好客,酒保瑟缩着看了老大一眼,伊武努抽回手,把视线挪开,说“还是我请你吧”




那姑娘含着泪的眼睛颤了颤,忽然笑了“那,谢谢大叔呀”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双似有泪光闪烁的眼睛,买醉的人总为求个短暂的解脱,她不知在逃避什么,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没人的时候喝酒是为了什么一样,于是两个懦夫坐在了一起,女孩不是独身,她的朋友刚从厕所回来,见状干脆也识相地自己去找了乐子,伊武努的膝盖被她的穿着超短裙而露出的膝盖轻轻地蹭着,漂亮妩媚得像只撒娇的猫





她喝多了就开始哭,吧台人多,他于是护着她去了角落的卡座,那女孩似乎也不在意了,勾着他的脖子就问:“大叔,你说,为什么,我这么爱他,他也这么爱我,我们怎么就分开了呢”





所有的童话故事,王子和公主,相爱了,便可以移山撼海,所向披靡,爱战胜了一切,家族,种族,甚至性别,战胜他们中间出现的所有艰难险阻,恶人巫术,最终幸福快乐地在一起,王子斩杀了恶龙,娶到了公主,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嫁入皇室,便已经是最好的结局,更惨些,也不过为爱殉情,去另一个世界双宿双飞,结束在最好的时光里,终不见白头




可为什么,这就是结束呢



因为连筑梦的作者都知道,写到这里,再往下便是残忍 公主和王子会不会因为性格不合而渐行渐远,白头如新,灰姑娘会不会因为灶边炉台而无法与王子谈家国天下,琴棋书画最终败给那个来自邻国的公主




战胜爱情的,从来不是最激烈的抗争,而是最无力的时间与现实



牧凌太和春田创一在一起的时候,同性婚姻虽说已经合法,可到底不算主流,他们受过非议嘲笑,也烦恼过怎么和花梨解释他们和普通夫妇一样的关系,却和普通夫妇不一样的性别,他们牵着手,迎接着那些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却昂扬得像个战胜了的斗士



那时多好


她就这样扑在他怀里,软香温玉,一派春色,蹭得他领口的项链掉了出来,对戒轻轻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姑娘似乎清醒了些,笑着说,“大叔,你也有放不下的人啊”


有啊,当然有啊




我离开他的每一天都在疼,疼得甚至推不开一个来自陌生病友的拥抱



伊武努无处安放的手只能摸了摸她的头,说着最苍白无力的一句话“会过去的”




怀里的姑娘伸手勾着他项链,极简的一对铂金素戒,被她拨弄的时候轻轻碰撞,发出好听的声音“大叔,那你过去了吗”



他愣了愣,对上那双漂亮的眼,有些茫然地问“什么是过去?”



接受了?不爱了?不痛了?不想了?



那是什么感觉


他想不出来


哪怕他长得再大,那个抱住母亲尸体的小男孩依旧会哭的撕心裂肺,那个被父亲毒打的少年依旧会发出怨毒的眼光,那个眼看着爱人离开自己的男人仍会疼得神志不清,泪流满面



那姑娘笑得更开心了,被泪水晕开的眼妆把那张本来还算得上清秀的脸弄得斑驳可怖,她说“大叔,他那么喜欢我啊,怎么就不要我了呢?”



是啊,他那么喜欢我,怎么就不要我了呢



“他追的我,他说要和我过一辈子啊,怎么都不算数了呢”



是啊,怎么就不算数了呢



“他真是最大的骗子”


是啊



那女孩抱他抱得更紧了,没多久一会儿伊武努胸前就湿了一片,还好自己今天穿的黑衬衫,应该看不出什么来



为什么要在意这些


没有人会在家里等他,家政阿姨也不会在意他衬衫上是不是有什么印记



等她问够了,哭够了也喝够了,忽然又开始撒了性子去亲他,“今夜让我忘掉这些吧,拜托”



伊武努被这弄得彻底震惊了,于是挣扎着推开她,因为不敢用力,反倒被扑得倒在沙发上,结结实实亲了几口 伊武努彻底没了脾气,虽然也曾经做了三十几年直男,可于情于理,现在真下不了手,他一边挣扎一边耐着性子套她家庭住址,等到她报出一串地址以后,伊武努伸出手刀就在她后颈一砍



很好,技术不错,晕得很彻底



他抱着人走出了就酒吧,有小弟远远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伊武努把她放进车里,先是愣了愣,接着深吸了一口气,开车离开 送人到家以后,他故意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罐牛奶,接着慢吞吞地挪去他的车边



凌晨的街道向来很空荡,哪怕是sword也不见得有多热闹,他趁着这个机会偷偷地晃了一圈,像是一个手法拙劣的小偷,四处张望着不想被发现,日向纪久刚结束了一场火并,近期应该不会有特别大的动作,他想着那个人应该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却也不敢再近一步,伊武努徘徊了许久,最终还是折过身准备离开



他转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真是最拙劣的小偷



日向纪久靠在路灯下,穿着达摩一家的红法披,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皱着眉看着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头发很乱,一年不见,还留了胡子,像是凭空多长了十多岁,倒像是他哪里来的孪生哥哥



可他不会认错那双眼睛,他视力不算好,也没戴眼镜,可就这样也能看清的那双眼睛,寂寞空洞,嘲讽着一切,蔑视着一切,苍凉地靠着,无比高大又无比渺小,脆弱至极又凶残暴力,像极了曾经的他,他认不错


那不是他酒后的梦,伊武努想道,他梦过很多次,一个转身,阿牧就在对他笑,伸出手来拥抱他,可这不是梦 梦里他会扑上去,抱住怀里的人,那个小青年会告诉他,“我回来了”



他每一次都会哭,欣喜若狂地说对那人说,“欢迎回来”

他不是在做梦,伊武努想



于是他像梦里一样落泪了,跌跌撞撞地走向那个影子,像个学步的孩童要去拥抱母亲一般




他一定是醉的很彻底了,因为他竟然忘了,他黑衬衫上蹭上的粉底很明显,他脸上一塌糊涂的口红印更加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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